这是时隔两年之后，伯克希尔·哈撒韦股东大会再次回归线下。91岁的巴菲特和98岁的芒格再度搭档亮相股东大会的问答环节，在近6个小时的时间里对投资者关心的话题进行讨论。

比尔·盖茨、苹果CEO库克，摩根大通CEO戴蒙均出席了股东大会。

当天早些时候，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布了一季度财报，受投资损失和保险承保业务业绩疲软的影响，净利润同比下滑53%。

谈投资：发现比债券更有吸引力的东西

今年以来伯克希尔·哈撒韦投资动作频频。一季度大幅增持了能源巨头雪佛龙。3月，在两周内收购了石油巨头西方石油公司14％的股份，价值超过70亿美元；以116亿美元全现金收购财产及意外事故再保险公司Alleghany Corp，这是自2016年以来首笔重大收购交易。

4月7日，公司购买了近1.21亿股惠普股票，价值约42亿美元，持股比例超过11%，这也让其成为惠普的最大股东。

根据财报，第一季度伯克希尔·哈撒韦股票持仓约66%集中在四家公司：苹果、美国银行、美国运通和雪佛龙公司，这四只股票的期末市值分别为1591亿美元、426亿美元、284亿美元和259亿美元。

巴菲特认为西方石油公司年报很好，所以才决定投资其中。而投资再保险公司是一次偶然，巴菲特称自己已经关注了对方近60年，该公司CEO，也是曾为伯克希尔·哈撒韦工作的朋友，给他发邮件介绍了公司的业绩，会面后双方很快达成了收购意向。

芒格表示，做出这些投资的理由是因为发现了比债券更有吸引力的东西。

谈股市：股市像赌场

当被问到“如何把市场时机抓得这么好”时，巴菲特表示，自己完全错失了2020年3月份股市大跌的那个机会。他还提到，如果价格便宜，那肯定会买得更多。他认为自己并不是非常善于精确掌握投资时机，只是在觉得投资对象价格便宜的时候买入。

巴菲特还表示，在过去的两年当中，整个资本市场很难捉摸。股市像赌场一样，大家都在里面赌博。华尔街赚钱的方式就是投机。

芒格说，几天内在股市上快进快出的做法，就像掷骰子。一些带算法的计算机与其他同样使用算法的计算机进行交易。随后那些没有经验的市场参与者也在接受经纪商建议（入场）。这些“赌场活动”合法地与长期投资混在一起很奇怪。

芒格痛批了“散户大本营”互联网经纪商罗宾汉（robinhood)。他说，它让所有的人都加入进行了短期的赌博，去投机。“去年他们通过投机行为，卖股票赚了很多的钱，你看他们现在有报应了。很多的内幕交易者是他们这个平台上的交易人，我们正在看着他们得到报应。”芒格说，“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批评，但是真的忍不住。”

今年一季度Robinhood净营收与去年同期相比下降43%，净亏损为3.92亿美元。

谈现金：现金是氧气

巴菲特表示，虽然公司现金水平大幅下降，但公司将保留足够安全的现金，现金就像是氧气。

对于股票回购，巴菲特称4月以来还未展开过股票回购。如果可以在购买自己喜欢的企业和股票回购之间作出选择，伯克希尔·哈撒韦会选择前者。他说，重要的是改善股东的情况。

不过巴菲特也赞许回购带来的好处，他说只要价格合适，反复回购自己的股份没什么不好。他拿苹果举例，每年苹果回购近千亿股票给巴菲特带来上亿的股息，他说“我希望拥有更多苹果的股份”。

巴菲特表示，虽然市场会做出疯狂的事情，但伯克希尔·哈撒韦进行投资不是因为自身聪明，而是因为它是足够理智。

谈通胀：鲍威尔是英雄

4月28日公布的数据显示，美国一季度国内生产总值（GDP）意外下滑1.4%，为2020年二季度以来首次出现萎缩。眼下美国通胀飙升。

巴菲特表示，现在经历的通胀和以往有很大区别，大规模刺激是现在价格上涨的关键因素。但如果美联储没有在2020年春季刺激经济，每个人的境况都会变得更糟。

巴菲特赞赏美联储主席鲍威尔果断、迅速的举措，并表示，“鲍威尔是一个英雄”，应该向他“脱帽致敬”。

在被问及“超级通胀下应该买哪只股票”的问题时，巴菲特回应称，个人具备的能力是别人拿不走的，也不可能因为通胀就没了。这种时候更重要的是你个人具备的能力：别人会一直跟你做交易，且交易的是你的能力，这是最好的一种投资。所以，最好的投资就是投资自己。

谈比特币：没有价值

过去两年，巴菲特和芒格都对比特币持批判态度。

受到行业监管及宏观经济等因素影响，加密货币市场年内经历了多轮跳水行情，目前比特币徘徊于40000美元左右，较去年11月高位回撤逾40%。

巴菲特表示，自己不会买比特币。和农场、公寓不同，比特币并不会产出价值，它的价格只会取决于下一个购买它的人愿意出多少钱。加密货币现在或许因为炒作而仿佛拥有了魔法般的吸引力，但它本身没有生产能力。

芒格则更为犀利地表示，在他的生活中会尽量避免愚蠢、邪恶，以及让他与其他人相比看起来很糟糕的事情，而比特币兼具这三点。

芒格称加密货币“很愚蠢，因为它可能会跌至零”。巴菲特表示，他更喜欢“生产性资产”。

芒格说，如果有人建议你把退休金都投入到比特币里，就要说“不”。

谈逼宫：最荒谬的批评

近期，美国最大的公共养老基金加州公务员退休基金表示将在本次股东大会上投票支持一项股东提案，计划罢免巴菲特的伯克希尔·哈撒韦董事长职位，但仍将让他继续担任CEO。提案称，如果一个人同时担任CEO和董事长，那么这两个职位的角色就将“大大削弱”。

4月30日，伯克希尔·哈撒韦股东大会否决了有关董事长与CEO必须由不同人选担任的动议，巴菲特将继续身兼二职。

芒格对“逼宫事件”予以严辞抨击，称“这是我听过的最荒谬的批评。”他引用古希腊诗歌《奥德赛飘流记》的典故说：“这就像奥德修斯赢得特洛伊之战凯旋归来时，有人批评说‘虽然你赢得了那场战争，但我不喜欢你手持长矛的方式’一样。”

巴菲特指出，没有理由担心他离任后公司何去何从，公司的文化首先是这是一家辛勤工作的公司，第二公司永远会在乎股东（的利益）。伯克希尔·哈撒韦的目标是在下一个一百年继续存在。公司和股东建立更好的、不易动摇的关系，也希望股东能和公司同步。伯克希尔·哈撒韦会把公司交到自己相信的人手上。

今年8月，巴菲特将迎来自己92岁生日。其接班人的人选近几年来一直是外界的焦点。在去年的股东大会上，巴菲特曾表示如果自己卸任，主管公司非保险业务的阿贝尔将是接替他的最佳人选。

谈中国：能以低价买到好公司

芒格承认，在中国做投资的确要比美国本土更难一些。他继续在中国投资的原因是能够在中国以更低的价格买到更好的公司（的股票）。

给青年人的建议

当有人问到：你很早就知道自己想当投资人，如果还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你有什么建议吗？

巴菲特回答，我想做投资人，恰好我爸爸就是做这个的，并且我喜欢这个。我家里有足够的书让我看。这是个偶然。但是我确实认为，找到你真正想做的事情然后一生从事，找到你想要生活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为自己真正尊敬的人打工，这就是我毕业之后做的。我想要“现代证券分析之父”本杰明·格雷厄姆的世界。后来他确实雇佣了我，然后我就给自己工作了，我就是想要给自己打工。

芒格建议，找到自己真正不擅长的，然后规避它们。“就算你很聪明，你也不可能做好你不感兴趣的事情”。

责任编辑：王哲希 孙霄